《认真.不输》专访:疫情下的风险与危机管理(上篇)

企业越大,风险越高,被赋予“宠物园之父”(Father of Petting Zoos)荣誉的拿督方训勇太平局绅(Dato’Allan Phoon J.P.)堪称典型实例。

从立百病毒到SARS、禽流感到当前全球人仰马翻的新冠病毒疫情,一次比一次肆虐,一次比一次严峻。每一次他都无法幸免,仿佛和病毒“八字相克”,命中注定的宿敌。



2000年时,方训勇以宠物店创业起家,立百病毒和日本脑膜炎闹得沸沸扬扬,人心惶惶。

2001年至2005年间,结束宠物店事业的他转往巴生创立开放模式及自然生态的鸵鸟园,遇上全球色变的非典(SARS)疫情。

2004年至2012年,从郊外地区的巴生转战城市地区的双威,开办农场式的宠物园,同时在怡保开设迷失乐园宠物园,爆发人畜共患的新型流感病毒(H1N1)疫情。

2012年至今,先后开设沙登城の农场、吉隆坡塔迷你动物园、波德申梦幻农场以及施工中的彭亨文冬休闲农场,新冠肺炎病毒杀到,面对百年不遇的全球大疫情和严峻考验。


从头回述本身的宠物事业,那些屡败屡战的历程,说着说着,他不禁自我打趣:“我好像每一次在拓展业务时都会遇上一场大风波、大危机,究竟该说我运气很背?老天总爱给我考验?或是病毒疫情跟我特别有缘?”(笑)

虽然马来西亚每一次都逃过疫情,但宠物园是因动物为主的教育旅游,任何有关禽畜的问题,次次都无法幸免,受到波及。

新冠肺炎疫情,不是方训勇第一次遇到的风险和危机,却是他从事宠物农场业有史以来最严重、最漫长、最严峻、最元气大伤的一次“大海啸”,全球活动几乎停顿,全世界陆续封城锁国,前所未有,百年不遇。

相比之下,2008年的金融危机反而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,甚至有点“小巫见大巫”。

“金融危机发生时,人们反而减少出国,选择消费较低的国内旅游,而汇率下跌时也会刺激旅游业,到访的外国游客不减反增。但是一再发生的病毒疫情,总是突如其来,措手不及,而且都很被动。”

2000年,他遇上创业以来的第一次风险——立百病毒。当时许多顾客将宠物退回到宠物店,即使是卖了6个月的猫狗也被退回。

“当时第一次遇到有关动物的病毒,真的很措手不及,大家都很紧张。那一波风险冲击,我关闭了好几间宠物店。”

没想到,在巴生开设鸵鸟园时期,遇上更严重的新型非典性肺炎病毒(SARS),虽然马来西亚没有被非典疫情“攻破”,但宠物旅游业还是首当其冲。

忆述当时的情况,历历在目:“所有的学生团和国内团全部突然取消。当时也是在2月至3月间,农历新年前后的旺季,白板上的团游预订档期原本都是满满的,结果疫情一爆发,那些档期记录就一条一条擦掉,从密密麻麻变成好大一片空白。”

连遭重挫,那几年可说是他人生的低潮,事业的谷底。曾经一度认为,没人敢做动物相关的行业,也不是开设宠物园的时机。但是,双威集团掌舵人却找上他,采用他的新式宠物园概念,负责经营和管理双威水上主题乐园增设的野生动物园。

他突然笑言:“好像在那几年就特别风平浪静、平安顺遂,结果之后自己开农场时又再来了!”……一旁的友人打趣说:“那边风水好,大老板镇得住!”(在座哄堂)

经过多年的历练累积了经验,几次的风险和危机,让他清楚认知到“随时做好准备”和“未雨绸缪”的重要。

“资本是一家企业最重要的根基,储备金则是应对风险危机的筹码;还有就是将维护和管理开销降到最低。以前初生之犊,经验不足,真的是跌到很重,损失惨重,然后换来了这些经验。”

但是,再多的储备金也只是为了应付一时的难关,在零收入而开销不减的情况下,再雄厚的储备金也会“坐吃山空”。

“从MCO开始,没有人预料究竟要停业多久,而我们估计这一波疫情的影响至少会到年底……庆幸的是,我们终于撑了下来;可以肯定的是,这一次真的是元气大伤。”



从1月杪爆发新冠肺炎疫情到政府实施行动管制令(MCO),前后不到两个月,国境关闭,方训勇再一次面对访客团全部取消的严重情况。但,这不是最紧急和最棘手的问题,而是在MCO初期,不止各领域凌乱无措,政府也没有明确的指南,林林总总的细节模糊,林林总总的问题需要处理和解决。

摆在眼前的难题——

首先,宠物园不属于政府列明的“必要行业”;

其次,没有关于动物园的标准作业程序指南;

其三,动物们的喂养和兽医工作不能停止,员工不能上班,动物要怎么办?

“我们不止一间宠物农场,而是有4间,文冬的休闲农场虽然还没投运,但已经有动物在里头了……S.O.P.可以等,人可以等,但是动物没有时间等。”

当机立断,管理层的主干团队在MCO前夕预先做好安排,准备应付随时的突发状况,MCO开始时更直接在宠物园里住下,第一时间做好人手调动,以免进出不得导致动物无人喂养,卫生无人打理,医药无人处理,那才是更大的灾难!

另外就是削减营运开销至最低程度,动物开销不能减,只能从“人”着手,方训勇以及核心管理人员与员工协调,每天仅有固定几个负责宠物方面的员工当值。接着是经过多番挣扎无奈拍板决定的裁员行动,根据劳工法令给予部分遭裁的前台(售票台)和内部员工赔偿。

“这是很艰难的决定,但是不得不这么做。当然我们都有解释,协调,让他们理解这一次不是因为他们表现不好而被裁员,而是因为公司面临困境,待日后恢复作业,恢复元气,他们依然还是可以回来这里……觉得感激的是,虽然他们也很无奈,但都能理解这是不得已而为之,先确保动物们能够活下来,大家也才能生存。”

记者要有新闻触觉,企业家则要有危机触觉。方训勇坦言,早在疫情爆发初期,外国开始封锁国境时,他就已经开始进货囤积至少3至4个月的粮食供动物们的需求。

但这只能暂缓燃眉之急,长期之计是自给自足。于是,宠物园里尚未开发的土地空间,就用于种植蔬果和养鱼,减低占很大部分的粮食成本至少30%至40%。

“这也间接为宠物园创造了新元素,这段期间种植的蔬果,在MCO放宽、宠物园复业之后,访客多了新的休闲景点。”

【下篇预告~病毒一再来,你怕吗?我没有时间怕!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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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险与危机管理(中篇)方训勇:我没有时间怕!
风险与危机管理(下篇):坚持信念,风险无阻


【方训勇的“宠物王国”发展历程】

★1999-2001年:星球宠物园(Pet Planet Petting Zoo)

★2001-2005年:宠物世纪鸵鸟园(Pet Century Ostrich Park)

★2004-2007年:双威宠物园(Sunway Petting Zoo)

★2008-2012年:双威水上乐园野生动物园(Sunway Wildlife Park,Sunway Lagoon)

★2008-2012年:霹雳怡保迷失乐园宠物园(Lost World of Petting Zoo,Lost World Of Tambun)

★2012年至今:沙登城の农场(Farm In The City,Seri Kembangan)

★2014年至今:吉隆坡塔迷你动物园(KL Tower Mini Zoo,KL Tower)

★2019年至今:森美兰波德申梦幻农场(Phantasy Farm,Port Dickson)

★施工中:彭亨文冬休闲农场(The Bentong Farm,Pahang)***原定2020年开张,因新冠疫情而展延至2021年